紫幽 若能再见

行文目录（实时更新）

这是圣诞贺文……想赶在圣诞夜过之前发的然而还是没赶上QAQ.

这篇文主要送给我身处异国他乡的友人，当然，也送给看到这篇文的你们。

BGM：OneRepublic 《All This Time》

2012年，12月25日，夜。

今天是Steve Rogers苏醒后的第一个圣诞节。

而他只是在例行去神盾局报道后，画了一天的画，看了一天的书，终于在晚上，出来透透气，看一看这个城市夜间的景象。

看一看这个时代的布鲁克林，这个与他记忆中相去甚远可他依旧无比深爱的城市。

连续好几天都在下雪，以至于人行道上都有扫不净的积雪。一些孩童在雪地里堆雪人、打雪仗，情侣们牵着手，或拂去彼此发上的落雪，脸上洋溢着幸福。

Steve“单身狗”Rogers在这里，显得与世界格格不入（不，拜托，这个世界又不只有他一个人单身）。他慢悠悠地走着，时不时踩一下厚厚的雪。说真的，这令他十分矛盾，毕竟他得忍受在洁白的雪上落下脏兮兮的黑脚印的罪恶感，但他真的很享受踩在积雪上“嘎吱”一声的那种舒适。

对他而言，这一天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。当然，在他听到Fury那个老狐狸说“圣诞节放假一天，请全体职员随时响应紧急命令”时确实也震惊不小。也许对从事相同职业的每个人来说都是这样的吧——这天他只与Clint和Natasha碰过一次面，打了声招呼，说了几句圣诞祝福，接着两人就不知所踪了。

突然，他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了“叮咚”的提示音，提示他收到了一条新短信。不会真有紧急任务吧，他一边把手机掏出，一边悲哀地想，不会真这么背吧。

还好，事实证明他没那么背，这只是一条普通的私人短信。

“圣诞快乐。”

发送人的名字在他的通讯录里只是一个简单的备注：T.S.。他想起来，SI现在应该在举办圣诞晚会。对方邀请过他——准确来说，是这位SI董事长把电子邀请函直接发到了复仇者联盟那个冷清的、一个星期都不会有人说几句话的群里，但Steve天生不喜欢那种聚会，所以从未放在心上。其实他觉得，那个群里的人谁也不会参加。

他想礼貌地问候、寒暄几句，关心一下对方的近况，但最终他也只是简短地回了一句：

“谢谢，也祝你圣诞快乐。”

2013年，12月24日，深夜。

Tony Stark从噩梦中惊醒，两个星期前他刚做完心脏手术。他向Jarvis询问了一下日期，得知现在是平安夜，或者圣诞前夕，并且还有3分钟，就是第二天——圣诞节。

他没由来地感到一种令人恐慌的孤独，按理说这不应该，他明明早就习惯了。

但他真的孤独。而且这是圣诞节前夕——他应该找人陪他跨零点才对。

Pepper不在，她三天前去了巴黎开会，他不想打扰她。现在出去找一个美人也肯定来不及了。遗憾的是，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。

这个时候，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个人。于是，他当机立断，拿出手机，翻开通讯录，拨了电话过去。

电话在响了三声后被接起，比他预想的要快。

“喂？”对方的声线低沉而平静，既没有充满惺忪的睡意，也没有被吵醒后的不耐烦。

“你没睡。”他轻笑。

“你也是。”对方似乎也在笑。

“我好歹睡过一阵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

然后就是一阵沉默。竟无人觉得尴尬，也无人试图打破。终于，Steve忍不住说道：“所以。你这么晚打电话找我，是为了什么？”

“找你陪我跨零点啊。”他脱口而出。

“行吧。”他的声音听不出波动，过一会儿，他又说，“布鲁克林下雪了。”

“曼哈顿也是。”Tony说着，拉开窗帘，靠在落地窗上，凝视着外面的雪景。两个人都不再言语，默数着时间。

“Cap,圣诞快乐。”

“Stark，圣诞快乐。”

2014年12月25日，上午。

Steve坐在病床上看书，像是在等待什么人。2分钟后，他放下书，微笑着注视着门口，接着Tony推门进来。

“Pepper最近几天疯了，我跟你讲……她不断地要我开的故事会，我简直要死，她一点都不理解我对科学的热忱，哦对了还有你留下的那一堆烂摊子是想把我烦死……”他一进门就在抱怨，但Steve却笑意更浓。

“行了，你喝口水歇歇嗓子。”他说着，把自己的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来人。

Tony嫌弃地推开：“你的杯子上不会沾染病毒吗，病号？”

“我是受了伤，不是感染了什么传染病。”Steve没好气地说。

“那就是你不懂了，”Tony要的就是他这句话，“你是被从某片陌生海域拖上岸的，又在沙滩上晒了若干小时，这期间什么病毒、细菌不可能寄生在你身上？”

Steve：“……”他只好认命般地点点头，放下水杯，可Tony却又夺了过来，喝上一大口。

“放心，”他得意地说，早就给检查过了，不会出岔子的。今天圣诞节，晚上我们大家在大厦一聚，庆祝你出院，怎么样？”

“好啊。”Steve笑着应下。

窗外的雪慢慢地、不停歇地洒落，却衬得屋内更加温暖。

2015年，12月26日，下午。

Ultron事件之后，复仇者联盟中的每个人都不清闲，奔波于世界各地，要应对各种人和事，媒体、政客、民众……尤其是Steve和Tony这两位领导人，一天能安稳地睡上4个小时都算不错了。

好在，经过这些年的并肩，复仇者们已在大厦定居，虽然还会有摩擦，但都在彼此身边。Steve和Tony也渐渐地成为最好的朋友。

那天是狂欢夜，但狂欢是不存在的，况且Tony最近开会开的头昏脑涨，连跨年都错过了，狂欢夜不要也罢。他倒在沙发上昏睡过去前，这样想到。

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。

所以，当他坐起身，睁开迷蒙的眼睛，看到围在他身边的复仇者全员齐声对他喊“圣诞快乐”时，真的是非常惊喜了。

“好了，”站在正中间的Steve将手中捧着的大盒美食放在桌子上，愉快地说，“那我们来抓住圣诞节的尾巴吧！”

那天狂欢了一整夜，所有人都喝的酩酊大醉。他们还去了天台上疯闹，雪下得很大，在天台的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实的、洁白的地毯。他们还把酒泼洒到了雪里，不知是何处的霓虹灯投射在上面，漂亮极了。他们还亲手装饰了一个不成样子的圣诞树，当时大概只有Steve是清醒的。

Tony依稀记得，是Steve送他回房间的。那大概是他那段时间睡得最久、最沉的一次，剩下的他就不知道了。

他也不知道，Steve帮他盖好被子后，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，呢喃道：

“圣诞快乐，我的宝贝。”

2016年，12月25日，夜。

Steve一个人，坐在瓦坎达皇宫里某个房间的书桌旁，用一部老旧的手机向通讯录里唯一一个联系人发送了29条消息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信。

这没有关系。

他想。

至少他还可以沉思，还可以回忆，他们那炙热美好的曾经。

没错，他后来表白了，他们在一起过一段时间。

再后来，内战就爆发了。

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。

他不过是又画了一天画，看了一天书，继续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徘徊，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。

只一点不同，那就是，他在街上看到的每一对情侣，都让他想起他们。

他和Tony。

还有就是，瓦坎达的圣诞节，不会下雪。

2017年，12月24日，深夜。

事实上，Tony一直在读Steve的短信，但他一条也没回，第一他不想，第二他不知道该怎么回。

但现在他决定主动打一个电话。

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。

“Tony。”对方唤他名字的声音充满欣喜，但除此之外就没下文了，似乎他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，又或者说，他更愿意保持这份宁静。

“陪我跨零点。”Tony直截了当地说。

“好。”

于是，电话两端再一次陷入宁静，直到倒数结束。

“圣诞快乐，Tony。”

“圣诞快乐……Steve。”

2018年，12月25日，下午。

消失了一半的人口，就等于他们的有生力量直接削弱了1/2。

“这不是一个小数。”Tony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，“战争，才刚刚开始。”

“但我们可以应对。”Steve站出来，眼神坚定，“共进退。”

Tony咬唇，低头沉默良久。当他再抬起头来时，眼睛里是闪着泪光的笑意，和不屈的信念：“共进退。”

当晚，Steve来到Tony的房中，而Tony坐在床边，显然刚洗完澡。他在虚拟屏幕上勾勾画画着，似乎是在研究什么科技。

“不早了，快休息吧。”Steve将一杯温开水放在他的床头柜上，温柔地说，“还有，圣诞快乐。”

Tony仍在聚精会神地勾画着，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。

Steve又等了5秒，低声叹了口气，道了句晚安，就想离开。谁知他刚起身，Tony便抓住他的一角，他惊讶地回头，猝不及防地撞入对方的笑颜。

“去哪儿？”他笑吟吟地问道，Steve只感觉一阵心酸和感动。他俯身拥住他的此生挚爱，将细密的亲吻落在怀中人的额头、鬓角、嘴唇和脸颊。

“好啦，我在。”Tony拍了拍他，“圣诞快乐，大兵。”

“圣诞快乐，晚安，Tony。”

那夜，他们相拥而眠。

2019年，12月25日，深夜。

他们终究打赢了Thanos，救回了所有人，但还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。

被严重破坏的环境就是其中之一。

据分析称，因为环境恶化的缘故，今年的冬天，不会再下雪了。

似乎是这样，从11月，一直到12月，直到圣诞节当天，都没下过一点雪。

大家很沮丧，雪可是圣诞节必不可缺的元素啊。

“这真是辛苦的一年啊。”Clint由衷地感叹，“抱歉，各位，我可能不能陪你们跨年了，我得休息。”

Bruce打了个哈欠，表示自己也要去睡觉了，而Natahsha紧随其后。Thor自从半年前就不见了，Steve也不指望他现在能回来。Wanda和Vision这对情侣自然有自己的浪漫跨年方式。

Steve结束一天的工作，走上大厦的天台，深吸一口气。

即使再累，他也想要守夜。他靠在栏杆上，望着夜幕中的曼哈顿城，心想着今年是别想见到雪了。

“Steve。”有人在叫他，他循声回头，看到Tony拿着两杯酒，似笑非笑地朝他走来。

Tony本准备在实验室里荒废这几天，但Friday却忽然提醒他，今天是圣诞节。他当机立断，开了瓶陈年的名贵红酒，倒了两杯去了天台。

他知道Steve一定会在那里。

果然，他一踏进户外，就看见那人斜靠在栏杆上，眺望着远方，有一瞬间，他竟不忍心打破这美好一幕。他停了几秒，才走上前。

他将其中一杯酒递给Steve，两个杯子碰撞出清脆的声音。他们谁都没有说话，但他们心照不宣地同时默数——

5,4,3,2,1——

圣诞钟声从远方传来，Steve不受控制地将身边的人拥进怀中吻住，Tony顺势环住他的脖子。

无数的雪花像在空中炸开了一样，纷纷扬扬地从天而降，不多时，便覆盖了整个大地。人们在地面上欢呼，放出及其绚丽的礼花。

天台上的两人都没穿外套，雪落在他们的身上带来了些许凉意。

但是他们不在乎。

片刻后，他们结束了亲吻，但依旧抱着彼此。

“圣诞快乐，Tony。”

“圣诞快乐，Steve。”